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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量不是“原罪”,勇敢突破就值得喝彩

2023-08-09 10:26:54来源:文汇报  

黄启哲

观点提要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近期几位“流量明星”主演的电影均取得不错的口碑票房,让大众开始相信,他们一样可以完成有深度的表演。肯定他们表现的同时,我们也要提醒粉丝,把演员和作品的评价权真正交还给从业者和大众,共同营造健康的文艺评论环境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启用流量明星担纲主演,成为普通观众走进电影院买票的顾虑。甚至,一些人生出天然的逆反心理:流量明星主演?那肯定不行!投资方主创肯定为利益定向制作粉丝电影!流量明星的演技不过是“仅粉丝可见”!眼下院线电影暑期档,王一博主演的《热烈》和张艺兴主演的《孤注一掷》,或多或少都遭遇了这样的质疑之声。

到目前为止,可以说,王一博和张艺兴在各自影片中的表现已经打消了大部分观众的顾虑。他们凭借此次表现让我们看到,流量不是“原罪”,流量明星一样可以完成有深度的表演,从而与作品相得益彰。这也提醒我们,与其争论流量明星是否只是碰到合适的剧本、角色而侥幸成功,不如大方给予肯定——因为每一次为锤炼自身、勇敢攀登职业生涯新高峰的努力,都值得获得一次“热烈”喝彩。

努力摆脱“流量偏见”的他们,值得被看见

如果把《热烈》看作是王一博少年时的真实经历,并不为过。同陈烁一样,王一博发自内心地喜爱街舞,敏于行、讷于言,拥有天赋且为之奋斗努力。还在读初中一年级的他,因为电视里播出的街舞比赛,就此迷上了当时还算是小众的舞蹈样式。仅仅一年后,他就一路跳进了全国街舞比赛的16强。

不过当属于陈烁的大银幕故事结束于全国决赛的惊叹一瞬时,现实中王一博的演艺生涯却走上了分岔路。因为这场街舞比赛的出色表现,他成了乐华娱乐的一名偶像练习生,此后以中韩男子偶像团体“UNIQ”成员身份出道。两年后,他又参与热门综艺《天天向上》的主持。到了2019年,主演仙侠剧《陈情令》的爆火,令他从唱跳偶像歌手,踏入“顶流”之列。每一次都抓住机遇,22岁早早站上“人生巅峰”,对于一个艺人来说何其幸运。如果此后,他同一般的“顶流”一样,继续选择出演古偶、仙侠剧,露脸综艺,接接广告代言,大抵会进一步筑牢粉丝护城河,用最轻松的方式以最快速度实现商业变现。

不过,王一博及其团队却选择了相对更难的一条路——不是仅仅成为粉丝圈层喜爱的“流量明星”王一博,而是成为大众认可的演员王一博。从2021年的古装悬疑剧《风起洛阳》到2022年的刑侦剧《冰雨火》,再到全面进军大银幕,在今年一口气主演《无名》《长空之王》《热烈》三部电影。一路回顾,这种选择更加清晰明了。《热烈》中,王一博饰演的陈烁之所以能立住,显性原因是有幸遇见了与自身适配度更高的角色,以及懂得帮他扬长避短的导演。而在这背后,是王一博自身渴望努力摆脱流量偏见的努力。

摆脱流量偏见,不只是走出“流量明星”的舒适区,还在于不在乎番位大小、戏份多少,为每一个角色拼尽全力。回顾张艺兴参演的影视作品表,口碑评价或许见仁见智,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,那就是不管是小成本还是大制作,不管是正剧还是其它题材,他都没有以往顶流无视自身专业水准那样“非主角而不演”。到了今年上半年上映的《长沙夜生活》,哪怕影片本身票房口碑未及预期,哪怕作为特别出演的戏份不多,但张艺兴松弛接地气的表演,却给普通观众眼前一亮的感觉。

而与张艺兴同一组合出道的鹿晗,也在匆忙上马的影视作品遇冷后,放下偶像包袱逐步沉淀,努力锤炼。2020年一部《穿越火线》,他凭借电竞人“肖枫”一角初步扭转“无演技”的大众印象之后,又在同年播出的《在劫难逃》中干脆出演反派,与王千源演对手戏。

当然,对于转型中的流量明星来说,选片明智、演技藏拙、放下偶像包袱敢于尝试,固然重要,而要想真正消解“只因本色出演偶然成功”的质疑,还需要流量艺人更刻苦地自我提升,从而弥补非科班出身的短板,加速缩短与其他演员间的专业差距。

用好“流量明星”才能赢得属于作品的流量

同样的,对于流量明星的一味否定与厌恶,不应加诸在由集体创作的文艺作品之上。抛开王一博所谓“流量明星”身份的热度加成,《热烈》一样是虽有瑕疵但值得肯定的小成本现实题材电影。因而,在这个佳片竞争格外激烈的暑期档,《热烈》收获了属于自己的观众。可以说,导演大鹏用脚踏实地的创作进一步印证,用好流量明星才能赢得“作品的流量”。

曾有一段时间,影视界的确有一些依靠启用流量明星来博取热度与票房的作品。这样的操作,之于某一圈层的类型作品,比如仙侠剧、偶像剧或许奏效。但是,对于需要更多消费受众的大银幕、大制作来说,如果作品不过硬、人物立不住,单纯是利用流量明星的市场号召力,往往会遭遇“算计”“利用”的反噬。尤其是,让某些流量明星空降主角,反而让一众资深演员为其配戏。如此一来,非但没有“众星捧月”的正向造势,反而在一种实力派的鲜明对照下,令流量明星的表演短板无所遁形,非但作品口碑保不住,票房也难免“扑街”。

其实,借力流量明星为作品做增量并非不可取。但关键要看是否与作品与角色契合,如若无视流量明星的演技、角色适配度,只是将其作为榨取商业价值的工具人,那么即便在过去能够获取一时的利益,也会在观众审美需求不断提升的当下被市场抛弃。

与之相对应的,是《热烈》作为一部讲述小人物追逐梦想的电影,不是围绕王一博所饰演的陈烁一人而展开,而是展现了一群人追逐梦想的鲜活姿态。黄渤饰演的街舞俱乐部教练丁雷表演受伤被迫离开舞台,组建俱乐部用心带新人代替自己完成梦想;而他昔日“战友”离开街舞圈各自面对生活的难,当得知丁雷追梦受阻,无一例外倾囊相助,只因他是“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人”;刘敏涛饰演的陈烁之母因爱人离世不再继续唱歌,为了儿子的街舞梦,她却主动代替儿子走穴演出;张海宇饰演的彪彪不顾家人反对为街舞痴狂十多年,可最终因能力有限为了团队的成绩主动退出……整部影片没有伟大的牺牲,面对梦想,他们有的被迫放弃,有的还在咬牙坚持,可无一例外,他们都为了挚爱的人和事,给予力所能及的“成全”。可以说,陈烁在舞台的热烈瞬间,承载也成全着银幕内外所有人燃烧青春的爱与热烈。

所以,当艺人与作品都在往互相成就的探索中努力之时,我们也要提醒一些流量明星的粉丝,别再有“护短心切”的执念,也别再一味依赖“饭圈”的控评、尬吹、捂(普通观众的)嘴等做法,而是选择放手与信任。希望粉丝能够把流量明星努力突破转型的成果及其作品,真正交还给从业者与大众来评判,将他们放置于与其他演员和其他作品同一标准里公平竞争,营造健康的文艺评论环境。演员演得好就值得响亮喝彩,演得不到位就诚恳接受批评,一起鞭策偶像提升自身,用下一个作品的实绩说话。唯有这样,粉丝们所追逐的偶像,才能既不因沉溺于圈层的溢美之词而迷失自我,也不再背负流量“枷锁”,最终才能放手一搏成就更好的自己。唯有这样,无端吐槽批评流量明星才不会成为大众舆论里的“绝对正确”,去成就另一种对立“流量”。唯有这样,大众才会放下对“流量”二字避之不及的偏见,不再担忧自己的评价遭遇粉丝到处“出警”(粉丝有组织地攻击控评网络陌生人)的尴尬,也不必以一种随时应对骂战的应激状态,放松真实地表达自己的赞美或批评,逐步弥合舆论场不断加剧的分歧,从而共同促进中国影视产业的繁荣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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